那麼,Grand Seiko和日本的「侘寂」之美有什麼關聯呢?

「在幽暗中追求美的傾相,為何獨有東方人這麼強烈?」——谷崎潤一郎,《陰翳禮讚》。

難得的參加了Grand Seiko的錶廠參訪後,我對腕錶設計師酒井清隆(Kiyotaka Sakai)的說法印象深刻。這是第一次這麼直接的聽到GS是如何把「侘寂」的美學置入錶中。

日本四季分明,以四季做主題是很常見的,近年的白樺樹面盤,就是對何謂「Nature of Time」的直接描述。但說不清,為何GS腕錶在光照下,總是多了點什麼,那光影怎麼總是那麼迷人?

當然,有幸成為雜誌記者的這段職業經歷,接觸不少腕錶,甚至也親自戴上了被戲稱為「二刀流大谷翔平款」的SBGM221腕錶。GMT兩地時間機芯、奶油面搭配一根GMT藍鋼指針,功能實用,外型設計鮮明且吸睛,確實百搭。但配戴一段時間才驚覺,為何GS腕錶都沒有「正色」?或許,是不需要吧。

想起了設計師所言,GS設計的核心,或許和文豪谷崎潤一郎所述說,日本的「陰翳」美學有關。所謂陰翳,是光與影交織時,特別被關注的暗處。古時日本人因點油燈昂貴,只能依賴白天日光。有時,光線透過疏葉間隙照進陋室,和紙糊上的牆面、窗櫺映照出泛黃非正色。和紙往往帶有雜質,像過濾光線一樣,恰到好處的篩進光源,在幽暗處,映照出榻榻米上那漆器深邃的反光。

所以所謂的超鏡面打磨,留下的是無數的暗角與轉折,讓光線就像射入斗室的微弱光芒一樣,每每近看,都覺得腕錶有無盡故事可述說。可能這就是日本文化那內斂、不說破,自制卻寂寥的心境吧。

Ken Huang

在時尚雜誌裡打工的鐘錶記者。與浮華世界保有最近與最遠的距離。

時常覺得如果愛玩錶的人都有點收藏癖,如果老了能開一間鐘錶店就太好了。